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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回母夜叉孟州道卖人水浒传(2/2)

武松便:“娘,我从来吃不得寡酒,你再切些来与我过。”张得那妇人转去,却把这酒泼在僻暗,只虚把来咂,:“好酒!还是这个酒冲得人动!”

武松就势抱住那妇人,把两只手一拘拘将拢来,当前搂住;却把两只望那妇人下半截只一挟,压在妇人上,只见他杀猪也似叫将起来。那两个汉急待向前,被武松大喝一声,惊得呆了。

武松将起来,把左脚踏住妇人,提着双拳,看那人时,青纱凹面巾;穿白布衫,下面【字形左“角丝”右“并”】护膝,八搭麻鞋;腰系着缠袋;生得三拳骨叉脸儿,微有几髭髯,年近三十五六,看着武松,叉手不离方寸,说:“愿闻好汉大名?”武松:“我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!都武松的便是!”那人:“莫不是景冈打虎的武都?”武松回:“然也!”那人纳便拜:“闻名久矣,今日幸得拜识。”武松:“你莫非是这妇人的丈夫?”那人:“是小人的浑家。‘有不识泰山’;不知怎地犯了都?可看小人薄面,望乞恕罪!”武松慌忙放起妇人来,便问:“我看你夫妻两个也不是等闲的人,愿求姓名。”那人便叫妇人穿了衣裳,快近前来拜了武松。武松:“却才冲撞,嫂嫂休怪。”那妇人便:“有不识好人,一时不是,望伯伯恕罪。且请伯伯里面坐地。”

母夜叉孙二娘:“本是不肯下手;一者见伯伯包裹沈重,二乃怪伯伯说起风话,因此一时起意。”武松:“我是斩沥血的人,何肯戏良人。我见嫂嫂瞧得我包裹,先疑忌了,因此,特地说些风话,漏你下手。那碗酒,我已泼了,假中毒。你果然来提我。一时拿住,甚是冲撞了,嫂嫂休怪。”

张青大笑起来,便请武松直到后面客席里坐定。武松:“兄长,你且放那两个公人则个。”张青便引武松到人作坊里;看时,见上绷着几张人,梁上吊着五七条人。见那两个公人,一颠一倒,着在剥人凳上。武松:“大哥,你且救起他两个来。”张青:“请问都,今得何罪?到何去?”

武松听了这话,自家肚里寻思:“这妇人不怀好意了,你看我且先耍他!”武松又:“大娘,你家这酒好生淡薄,别有甚好酒,请我们吃几碗。”那妇人:“有些十分香的好酒,只是浑些。”武松:“最好,越浑越好。”那妇人心里暗笑,便去里面托一镟浑酒来。

那妇人被压在地上,只叫:“好汉饶我!”那里敢挣扎。只见门前一人挑一担柴歇在门首。望见武松倒那妇人在地上,那人大踏步跑将来,叫:“好汉息怒!且饶恕了,小人自有话说。”

武松又问:“你夫妻二位姓大名?如何知我姓名?”那人:“小人姓张,名青,原是此间光明寺菜园。为因一时争些小事,起,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,放把火烧白地;后来也没对,官司也不来问。小人只在此大树坡下剪径。忽一日,有个老儿挑担过来,小人欺负他老,抢去和他厮并,斗了二十馀合,被那老儿一匾担打翻。原来那老儿年纪小时专一剪径,因见小人手脚活便,带小人归去到城里,教了许多本事,又把这个女儿招赘小人了女婿。城里怎地住得,只得依旧来此间盖些草屋,卖酒为生;实是只等客商过住,有那些的,便把些蒙*汗*药与他吃了便死,将大块好卖,零碎小包馒。小人每日也挑些去村里卖。如此度日。小人因好结识江湖上好汉,人都叫小人菜园张青。俺这浑家姓孙,全学得他父亲本事,人都唤他母夜叉孙二娘。小人却才回来,听得浑家叫唤,谁想得遇都!小人多曾分付浑家:‘三等人不可坏他:第一是云游僧,他不曾受用过分了,又是家的人。…’则恁地,也争些儿坏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:原是延安府老经略相公帐前提辖,姓鲁,名达;为因三拳打死了一个镇关西,逃走上五台山落发为僧;因他脊梁上有绣,江湖上都呼他和尚鲁智;使一条浑铁禅杖,重六十来斤;也从这里经过。浑家见他生得胖,酒里下了些蒙*汗*药,扛在作坊里。正要动手开剥,小人恰好归来,见他那条禅杖非俗,却慌忙把解药救起来,结拜为兄。打听他近日占了二龙山宝珠寺,和一个甚么青面兽杨志霸在那方落草。小人几番收得他相招的书信,只是不能够去。…”

那妇人那曾去切;只虚转一遭,便来拍手叫:“倒也!倒也!”那两个公人只见天旋地转,噤了,望后扑地便倒。武松也双闭,扑地仰倒在凳边。只听得笑:“着了,由你似鬼,吃了老娘的洗脚!”便叫:“小二,小三,快来!”只听得飞奔两个蠢汉来。听他先把两个公人先扛了去,这妇人便来桌上提那包裹并公人的缠袋。想是,约莫里面已是金银,只听得他大笑:“今日得这三个行货倒有好两日馒卖,又得这若东西!”听得把包裹缠袋提去了,随听他来看这两个汉扛抬武松,那里扛得动,直在地下,却似有千百斤重的。只听得妇人喝:“你这鸟男女只会吃饭吃酒,全没些用,直要老娘亲自动手!这个鸟大汉却也会戏老娘!这等胖,好卖。那两个瘦蛮只好卖。扛去先开剥这厮用!”听他一说,一想是脱那绿纱衫儿,解了红绢裙,赤膊着,便来把武松轻轻提将起来。

武松把杀西门庆并嫂的缘由一一说了一遍。张青夫妻两个喜不尽,便对武松说:“小人有句话,未知都如何?”武松:“大哥,但说不妨。”

武松:“这两个,我也在江湖上多闻他名。”张青:“只可惜了一个陀,长七八尺,一条大汉,也把来麻坏了!小人归得迟了些个,已把他卸下四足。如今只留得一个箍的铁界尺,一领皂直裰,一张度牒在此。别的不打,有两件最难得:一件是一百单八颗人成的数珠,一件是两把雪镔铁打成的戒刀。想这陀也自杀人不少,直到如今,那刀要便半夜里啸响。小人只恨不曾救得这个人,心里常常忆念他。‘第二是江湖上行院女之人,他们是冲州撞府,逢场作戏,陪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;若还结果了他,那厮们你我相传,去戏台上说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。’又分付浑家:‘第三是各犯罪的人,中间多有好汉在里,切不可坏他。’不想浑家不依小人的言语,今日又冲撞了都。幸喜小人归得早些。…却是如何起了这片心?”

武松看了:“这个正是好生酒,只宜吃最好。”那妇人:“还是这位客官省得。我来你尝看。”妇人自笑:“这个贼军正是该死!倒要吃!这药却是发作得快!那厮便是我手里行货!”了,把将过来筛作三碗,笑:“客官,试尝这酒。”两个公人那里忍得饥渴,只顾拿起来吃了。

张青不慌不忙,对武松说那几句话来,有分教武松大闹了孟州城,哄动了安平寨。直教打翻拽象拖汉,【音“颠”字形左“提手”右“颠”】倒擒龙捉虎人。毕竟张青对武松说甚言语来,且听下回分解。

此疑忌。”武松又问:“娘,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?”那妇人:“我的丈夫客未回。”武松:“恁地时,你独自一个须冷落?”那妇人笑着寻思:“这贼军却不是作死!倒来戏老娘,正是‘灯蛾扑火,惹焰烧,’不是我来寻你。我且先对付那厮!”这妇人便:“客官,休要取笑;再吃几碗了,去后面树下乘凉。要歇,便在我家安歇不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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