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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回横海郡柴进留宾景水浒传(2/3)

谷县示:为景冈上新有一只大虫伤害人命,见今杖限各乡里正并

那时已有申牌时分,这红日厌厌地相傍下山。武松乘着酒兴,只走上冈来。走不到半里多路,见一个败落的山神庙。行到庙前,见这庙门上贴着一张印信榜文。武松住了脚读时,上面写

武松正走,看看酒涌上来,便把毡笠儿掀在脊梁上,将哨绾在肋下,一步步上那冈来;回看这日时,渐渐地坠下去了。此时正是十月间天气,日短夜长,容易得晚。武松自言自说:“那得甚么大虫!人自怕了,不敢上山。”

酒家那里肯将酒来筛。武松焦躁,:“我又不白吃你的!休要饮老爷发,通教你屋里粉碎!把你这鸟店倒翻转来!”酒家:“这厮醉了,休惹他。”再筛了六碗酒与武松吃了。前后共吃了十八碗,绰了哨,立起来,:“我却又不曾醉!”走门前来,笑:“却不说‘三碗不过冈’!”手提哨便走。

人等行捕未获。如有过往客商人等,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伴过

政和…年…月…日。

时,醇好吃,少刻时便倒。”武松:“休要胡说!没地不还你钱!再筛三碗来我吃!”

说时迟,那时快;武松见大虫扑来,只一闪,闪在大虫背后。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,便把前爪搭在地下,把腰一掀,掀将起来。武松只一闪,闪在一边。大虫见掀他不着,吼一声,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,振得那山冈也动,把这铁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。武松却又闪在一边。原来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,一掀,一剪;三般捉不着时,气先自没了一半。那大虫又剪不着,再吼了一声,一兜兜将回来。

武松看了笑:“这是酒家诡诈,惊吓那等客人,便去那厮家里歇宿。我却怕甚么鸟!”横拖着哨,便上冈来。

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、睛里只顾踢。那大虫咆哮起来,把底下爬起两堆黄泥了一个土坑。武松把大虫嘴直下黄泥坑里去。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。武松把左手地揪住,偷右手来,提起铁锤般大小拳,尽平生之力只顾打。打到五七十拳,那大虫里,里,鼻里,耳

武松听了,笑:“我是清河县人氏,这条景冈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,几时见说有大虫,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!…便有大虫,我也不怕!”酒家:“我是好意救你,你不信时,来看官司榜文。”武松:“你鸟声!便真个有虎,老爷也不怕!你留我在家里歇,莫不半夜三更,要谋我财,害我命,却把鸟大虫唬吓我?”酒家:“你看么!我是一片好心,反恶意,倒落得你恁地!你不信我时,请尊便自行!”一面说,一面摇着,自店里去了。

武松读了印信榜文,方知端的有虎;待转再回酒店里来,寻思:“我回去时须吃他耻笑不是好汉,难以转去。”存想了一回,说:“怕甚么鸟!且只顾上去看怎地!”

武松见那大虫复翻回来,双手起哨,尽平生气力,只一,从半空劈将下来。只听得一声响,簌簌地,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。定睛看时,一劈不着大虫,原来打急了,正打在枯树上,把那条哨两截,只拿得一半在手里。那大虫咆哮,发起来,翻又只一扑扑将来。武松又只一,却退了十步远。那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。武松将半截丢在一边,两只手就势把大虫胳嗒地揪住,一将下来。那只大虫急要挣扎,被武松尽力气捺定,那里肯放半儿松宽。

这武松提了哨,大着步,自过景冈来。约行了四五里路,来到冈下,见一大树,刮去了,一片白,上写两行字。武松也颇识几字,抬看时,上面写:“近因景冈大虫伤人,但有过往客商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夥成队过冈,请勿自误。”

酒家见武松全然不动,又筛三碗。武松吃:“端的好酒!主人家,我吃一碗还你一碗酒钱,只顾筛来。”酒家:“客官,休只要饮。这酒端的要醉倒人,没药医!”武松:“休得胡鸟说!便是你使蒙*汗*药在里面,我也有鼻!”

冈;其馀时分,及单客人,不许过冈,恐被伤害命。各宜知悉。

酒家赶来叫:“客官,那里去?”武松立住了,问:“叫我甚么?我又不少你酒钱,唤我怎地?”酒家叫:“我是好意;你且回来我家看抄白官司榜文。”武松:“甚么榜文?”酒家:“如今前面景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,晚了来伤人,坏了三二十条大汉命。官司如今杖限猎擒捉发落。冈都有榜文;可教往来客人结夥成队,于巳午未三个时辰过冈;其馀寅卯申酉戌亥六个时辰不许过冈。更兼单客人,务要等伴结夥而过。这早晚正是未末申初时分,我见你走都不问人,枉送了自家命。不如就我此间歇了,等明日慢慢凑得三二十人,一齐好过冈。”

店家被他发话不过,一连又筛了三碗。武松:“便再把二斤来吃。”酒家又切了二斤熟,再筛了三碗酒。

武松吃得,只顾要吃;去边取些碎银,叫:“主人家,你且来看我银!还你酒钱够么?”酒家看了:“有馀,还有些贴钱与你。”武松:“不要你贴钱,只将酒来筛。”酒家:“客官,你要吃酒时,还有五六碗酒哩!只怕你吃不得了。”武松:“就有五六碗多时,你尽数筛将来。”酒家:“你这条长汉傥或醉倒了时,怎扶得你住!”武松答:“要你扶的,不算好汉!”

武松走了一直,酒力发作,焦起来,一只手提哨,一只手把膛前袒开,踉踉跄跄,直奔过树林来;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,把那哨倚在一边,放翻,却待要睡,只见发起一阵狂风。那一阵风过了,只听得树背后扑地一声响,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。武松见了,叫声“阿呀”从青石上翻将下来,便拿那条哨在手里,闪在青石边。那大虫又饿,又渴,把两只爪在地上略,和望上一扑,从半空里撺将下来。武松被那一惊,酒都作冷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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